从低俗涉性节目反思媒体的规范与责任
在广电总局重拳出击低俗化的行动中,有一个现象耐人寻味:对广播低俗节目的组合拳。事实是:9月5日广电总局发出《关于四川电台和成都市电台违规播出低俗下流节目的通报》,严令禁止策划、制作、播出涉及性生活、性经验、性体会、性器官和性药功能的节目。两周后,又有3家电台的4套节目因同样问题被广电总局责令停播。让人思索的地方就在这里:后3家电台的行为被批评为我行我素,顶风违规,性质似乎更为恶劣。之后不久,中广协会专门召集了一次部分广播电台领导和有关专家参加的会议,研讨治理低俗的措施。会上一位领导的发言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:他认为,这些被取缔的节目不仅是涉性,而且是涉黄。而涉黄何止是违纪,实际上是违法。
本次会议上,我亮明了自己的基本观点:广播电台的性质和职能可能在不同的语境下有不同的解读,但无论如何广播不是性药的大卖场,不是房中术的大讲堂。媒体放弃和践踏社会责任,最后只能是砸了自己的饭碗。
平心而论,这些年来中国广播的发展可圈可点。对此,我们没少为广播“忽悠”:1、在政策层面上,广播受到的政策干扰比较少,颇有“板凳要坐十年冷”的学者底蕴。“十五”期间的广电系统是最乱的。这包括产业化的是是非非,集团化的风风雨雨,局台合一的恩恩怨怨,有线无线的打打闹闹,等等。在中国电视的乱象横生中,广播显得很超脱,甚至颇有坐山观虎斗的潇洒。广播没有“四级办电视”那种合法性和合理性的被质疑,没有有线无线合并的“人往哪里去”的纠缠和困扰,甚至也不在乎是否寄人篱下,颇有“给点阳光就灿烂”的坚韧与耐力。广播务实低调、卧薪尝胆、自强不息、永不言败,这些评价在广播漂亮的翻身仗前不是溢美之词。广播塌塌实实地积蓄力量,本本分分地做自己的事情,用热播电视剧《士兵突击》里的名言叫“不抛弃、不放弃”。而这种蹋实与本分恰恰是符合科学发展观的要求的,是具有可持续发展空间的。2、在技术层面上,广播受到的五颜六色的蛋糕诱惑比较少,颇有“咬定青山不放松”、“躲进小楼成一统”的文人功力。电视面临的诱惑太多了,给人的感觉已经到了是个东西都可以加上“电视”二字的程度——数字电视、付费电视、手机电视、移动电视、楼宇电视、网络电视……相比之下,广播没那些真真假假的大小蛋糕。在电视更加光怪陆离时,灰头土脸了多年的广播凭着对“内容为王”的坚信与坚韧,告诉人们谁是弱势群体还很难说。
但是,就像我们的GDP增长是付出了满天飞舞塑料袋、鱼米之乡水变臭一样,广播的发展所付出的代价同样触目惊心,被叫停的涉性节目就是明证。这些年来,人们都有这样的感觉:没有广播不敢卖的药,没有广播不能治的病。在一定程度上,广播生存与发展的门道就是坐台卖药。当媒体实际上成了性药的大卖场和房中术的大讲堂时,其社会角色已经沦落为教唆犯。当年,我们在批评海选阶段的《超级女声》时曾指出它的大面积审丑弊端,今天,当我们面对广播的涉性节目时,又一次感到了广播电视在市场化过程中的大面积堕落。
在广电总局的重拳猛击下,我们也能感觉到始作俑者的委屈之声——广电大投入、重装备、高消耗,没钱办不了事呀!且不说没钱就可以去犯法的荒谬和愚蠢,广播真有“大、重、高”的成本吗?我不是坐而论道的学者,我当过广播的主持人,进电视的演播室也是常事。电视真的“大、重、高”,做一期电视节目在演播室待上十个小时累得近乎虚脱我也曾亲历。而广播的制作成却和电视不可而语,拿涉性广播节目来说,这样东西除了人头费外,还有什么成本能够拿到桌面上?
低俗化问题不存在理论上的深奥,类似涉性节目的问题是一个常识错误,低级错误。让人深思的恰恰在于:为什么对大局意识、责任意识、阵地意识耳熟能详的一些人,会常常犯这种常识错误和低级错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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